秦腔是西北人嗓子里不吐不快的一块凝血,当一声似乎压抑多年的秦声被很有韵味的吼出来时,那一种感觉是直抵西北人灵魂深处的过瘾。
张白村是麦积区中滩镇下辖的一座村庄,张白人出门抬头就能远远望见伏羲爷当年画卦的地方——卦台山。在西北农村,冬季是农闲时节,闲下的张白人便把甘谷县冀兴秦剧团请进张白村,按惯例给“爷”唱起了大戏。
改制后的甘谷县冀兴秦剧团前身是甘谷县秦剧团,这是一个曾经有过辉煌历史的剧团,但随着各种新文化的兴起与娱乐方式多样化的出现,剧团也渐渐步入了低谷,但对执着于秦声秦韵的演员来说,只要有戏唱,老旧的锣鼓每一场敲出的便会是血液初次奔涌的律动,每一次“叫板”吼出的都是历史的苍凉与悠长......
走村串乡,秦腔演员的生活缺少那束追光。
台下,将军只是这身旧了的行头。
画不尽戏里戏外戏一场。
弹不完曲终人散幕幕空。
卸去此身红妆,你可识我邻家女儿模样?
一曲复一曲,候不完的场,演不尽的伤。
能敲准的是鼓点,敲不准的是远方。
弦声起处,又是谁家悲喜一场?
上妆卸妆,我是蒙尘的女子,还是待嫁的新娘?
带着家上路,你的笑容就是冬日的阳光。
画你是我,不画你我依旧是我。
悲切切,吼一声这大秦之腔。
水袖轻舞,恍惚了谁的流年?
多年后,你是否记得这简陋的戏场?